南楚公主臉上的微笑差點掛不住。
但周遭諸國因為他們的挑撥,也打得烽煙四起,根本拉不起聯盟來討伐大周!
偏偏進入大周境內後,一路過來所見所聞皆是富饒與安樂,強壯青年到處可見,兩國現存實力明顯不對等。
雖然兩國在此次大戰中傷亡都不小,再打下去,就是純粹在消耗國力。
但皇後娘家的話語權非常大,且百姓對南楚背後偷襲之事都懷有強烈的不滿,若是激怒對方,未必不會開戰……
而南楚的勝算,不足兩成。
他們需要起碼二十年時間慢慢修生養息。
思及此,她忍下一切情緒,微微低首:“皇後娘娘說得是,都是誤會給鬨的!外臣一時衝動,還請皇後娘娘勿怪,沈答應勿怪。”
林濃唇線彎起柔和的弧度:“誤會解開了就好。天氣暖和了,花房裡培育的早春牡丹也開了,本宮打算辦一場賞花宴,請皇家的年輕兒女們來熱鬨一番。”
“以後公主就要在大周生活,與京中命婦來往交集,趁此機會多交些朋友也好。”
南楚公主詫異。
什麼賞花宴,根本就是相親宴!
雖然她到底嫁給誰,確實是皇帝說了算,但大周皇帝的妹妹選定為南楚的太子妃,身份尊貴。
那麼自己至少也該是大周皇帝的貴妃,亦或者得寵親王的正妃才是。
但她來的路上就已經命人打聽的很清楚,大周皇室的年輕親王、郡王,都已經成親了!
林皇後此舉,分明是想把她堂堂公主之尊塞給臣下的兒子!
此事,大周皇帝可知?
還是他也是這個意思?
這算什麼,給南楚難堪麼!
她委婉拒絕,表達己方姿態:“外臣奉皇命而來,和親大周,應謹守身份,不可與外男見麵。”
林濃微笑和氣:“大周男女大防不似南楚那般嚴苛,隻要不做出格之事,便可大大方方的交往,公主大可放眼去挑,有中意的,告訴本宮一聲就是。”
南楚公主加重了語氣,姿態之中也多了強勢:“皇後娘娘,外臣是南楚公主,是帶著誠意來和親的!”
林濃的指輕敲在冰涼的漢白玉桌麵:“這是,陛下的意思。”
南楚公主愕然。
難道,大周皇帝是為了林皇後拒絕自己?
沈仙惠也錯愕。
南楚公主如此美貌,陛下竟也看不上嗎?
不!
不可能!
陛下怎麼可能為了個恃寵而驕的賤貨不顧兩國邦交?
一定是毒婦是怕陛下被對方勾走了魂兒,背著陛下自作主張的!
一定是!
“陛下真的這麼說過麼?皇後娘娘可不要任性妄為,毀了兩國的交情!”
林濃緩緩轉首,看向她。
看著她眼底難掩的憤恨怨毒,心中輕嘖:怎麼會有如此愚蠢且令人討厭的貨色存在?
雖然免她被踩斷手臂,是為大周顏麵計。
但善意被人如此作踐,還是讓林濃很不爽。
“本宮在與公主說話,何時輪到你來插嘴?陛下的旨意,豈輪得到你來置喙?彆忘了自己是如何從妃位降為答應的。”
“不要以為沈大帥立了功,你就有資格在本宮麵前叫囂跋扈,嗯?”
沈仙惠臉色驟變。
明知道南楚公主要謀害自己,還故意當著對方的麵羞辱作踐自己,是想告訴對方,自己沒有地位,好慫恿對方來害死自己麼!
毒婦!
不得好死!
南楚公主將她的怨毒儘收眼底。
若有所思。
……
離開涼亭。
怡然無語道:“被幽禁了一年多,還當沈氏多少能學聰明點,卻比從前更讓人惡心!主子維護她,她迫不及待在外人麵前拆您的台。”
“眼底全是陰毒小心思,生怕彆人沒機會利用她!真是又蠢又壞又沒格局!”
林濃不以為意:“人要麼死在算計裡,要麼在算計裡成長,但幽禁隻會讓人在怨恨裡變得更蠢。本宮同意放她出來,原也不是為了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“下個月就是太後的生辰,如今太後病著不能出來,慶賀宴席自然也不辦了,傳本宮懿旨,讓沈氏認真抄經,靜靜心,也是對太後的一點孝心!”
一旁的宮女應聲,立馬就去傳旨了。
怡然扶著她慢慢走在園子裡,花香彌漫,被正午的日頭一烘,變得格外濃鬱,尤其是梔子花,清洌的香氣有了仿佛刀刃般的鋒利。
“奴婢瞧那南楚公主,野心不小!若是不儘快把她的婚事定下,下一步隻怕就是要想辦法爬上陛下的龍床了!”
林濃折了一枝花,在鼻下聞了聞:“不急,先借她的手處理了沈仙惠再說。”
轉腳去了禦書房。
汪順見她來,笑著迎上來:“參見娘娘!陛下剛見完大臣,正小憩呢!”
林濃似乎會意了些什麼:“說什麼了?”
汪順道:“奴婢耳朵裡刮過兩句,似乎是兩國和親的事,有人提議讓林三公子迎娶南楚公主,說如此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親呢!”
林濃眼底閃過冷光。
這可不是和親,這是想要她三兄的性命呢!
“這位大人的腦回路,倒是挺另類的。”
進了禦書房。
蕭承宴在暖閣,靠著迎枕,閉著眼睛鎖著眉。
林濃上前,坐在他身側,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心:“大戰勝利,城池接收順利,百姓安居樂業,陛下在愁什麼?”
幽淡的沉水香,混合著這個世界清新溫柔的花香,蕭承宴不睜眼也知道是她來了,握住她的手,放在胸口,長長呼出一口氣:“朝堂之上,叛逆餘孽還在想儘辦法的活動。”
他說的餘孽,不隻是秦王父子。
而是二十幾年前那次宮變的發起者,與先帝爭奪皇位直到最後一刻的廢太子蕭珂!
有一個問題,林濃思考了許久,說:“臣妾猜測,蕭珂一定還有血脈在這世上,否則那些人沒了主,何至於不死不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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