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北方的步子很快,差不多一路小跑,沒用三分鐘,便從烏金敏那辦公室,走到省委書記紀金來的辦公室門口!
隻是,現在紀金門的門還關著。
路北方敲了幾次,都沒有響應。
沒辦法,路北方後退幾步,轉身探頭推開紀金來旁邊那辦公室,問工作人員道:“紀書記今天還沒來上班嗎?”
工作人員點點頭,小心翼翼地回答道:“路省長,紀書記今天臨時有事,沒來單位。”
路北方聲音提高了幾分貝,帶著濃濃的不悅道:“紀書記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??”
工作人員被路北方的氣勢、以及他臉上的表情,嚇得一哆嗦,連忙搖頭,結結巴巴說:“路……路省長!紀書記沒……沒說什麼時候回來,也沒……沒留下話。”
路北方一聽,本就因蔡忠案憋了一肚子火,此刻更是怒不可遏。他的拳頭緊握,在紀金來門上捶了一拳,聲音中憤怒道:
“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有事!我看他就是故意躲著我吧!”
發泄了這麼一句,路北方當然知道,這樣乾等,也不是辦法。他決定先回自己的辦公室,好好想想對策,等紀金來回來了,再來討要說法。
從紀金來辦公室,剛走到自己辦公室過道。
路北方就看到季蟬,正掂著腰,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,準備敲門。她踮著腳的時候,身姿很曼妙,立體感很強。
“季部長,我在這!”
路北方喊了一聲,然後迎著她走上前。
看得出來,季蟬的臉色很不好,或許是昨晚熬夜太久,也可能是獲知蔡忠被放走,心裡憤怒。
“你才來?”季蟬看到路北方,眼中閃過一絲急切,說了這麼一句後,接著道:“你知不知道,蔡忠被放走了!被天際城的人連夜帶離!”
路北方點點頭,表示知曉了。
隨即,他打開辦公室的門,示意季蟬進來。
在開門時,路北方無奈地說:“我也是剛知曉此事,便到紀委烏書記辦公室發了通火,就想問問他們,這事兒到底怎麼搞的?結果,你猜烏書記是怎麼說的?他說上麵來了文件,而且紀書記也明確表示同意,所以,他們才將人給放了!”
季蟬情緒很不好,她的小臉崩著,氣憤說:“我真是想不通!他們為什麼要放人?蔡忠開槍殺了人,證據確鑿,影響惡劣!現在,這人還能說放就放?真是沒有王法了?!”
路北方看著季蟬激動的模樣,心中也滿是苦澀。
他何嘗不是滿心憤怒,可現實卻讓他感到無比無力。
見季蟬發火,路北方還不好表達憤怒了。
他喃喃道:“重點,上邊來文件要求放人的,還是譚新方。譚就是蔡忠的支持者,這幾個月,浙陽公安係統屢獲表單彰,就是譚新方放的水!”
季蟬聽著這層關係,咬了咬牙,眼中滿是決絕道:“既然他們這樣操作,那也彆怪們玩陰的。北方,我來找你,就是準備將當前這情況,向中紀委反映情況!畢竟,那是我曾經工作過的地方,我對那裡的情況熟悉,也有些老關係。隻要能把這事兒捅上去,引得中紀委偏領導重視,一定可以將蔡忠這個惡徒繩之以法,讓背後的黑手,也無所遁形!”
路北方若是放在以前,他幾乎會不假思索,便支持季蟬這樣做。但是,曆經官場這麼久,他已意識到季蟬這麼做,背後潛在的風險!
微微一怔,路北方的眼中,閃過一絲擔憂。
他站起身來,走到季蟬身邊,盯著她的眼睛:“季部長,我理解你的心情!但是,向中紀委反映情況,這不是小事,這背後牽扯到的利益關係,錯綜複雜,一旦操作不當,不僅可能無法達到目的,還可能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!現在,我我就問你,這次,你是想以省委的名義,還是個人的名義,向中紀委反應情況?”
季蟬略作沉思,思索著路北方話裡的意思。
路北方解析道:“若是以省委的名義?那必須得經過省委領導班子的集體決議,走正式的流程和程序。你覺得,紀書記和烏書記,會同意這麼做?”
季蟬毫不猶豫地抬起頭,目光堅定地直視路北方,斬釘截鐵地說:“那我以個人名義向中紀委反映吧!我隻想直接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,讓中紀委知道真相就行了。”
路北方看著季蟬堅毅的神情,心中既敬佩又擔憂。
路北方敬佩季蟬,為了正義,不惜以身犯險的勇氣。
而擔憂她,此行會遭遇報複和打擊。
路北方來回踱步,思考片刻後說道:“季部長,以個人名義,雖然行動上相對靈活一些,但風險更大。你曾經在中紀委工作過,有老關係,這固然是優勢,可也正因為如此,一旦你以個人名義反映情況,那些人很容易就會猜到是你。他們很可能會在以後的工作,動用各種手段來打壓你,甚至威脅到你的人身安全。而且,個人名義反映的情況,在權威性和可信度上,可能也會受到一定質疑,中紀委那邊調查起來,也會更加謹慎,這無形中又增加了事情的難度。”
季蟬咬了咬嘴唇,眼中閃過一絲猶豫,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:“北方,我知道這其中的風險,可蔡忠這件事,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。他開槍殺人,證據確鑿,卻能如此輕易地被放走?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,任由這些惡勢力橫行,那老百姓還怎麼相信我們這些乾部,還怎麼相信法律?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,哪怕最後失敗了,我也要試一試。”
路北方看著季蟬堅定的眼神,心中湧起一股敬佩之情。
他沉默片刻,然後緩緩說道:“季部長,我佩服你的勇氣和決心。既然你已經決定了,那我支持你。不過,咱們得好好謀劃一下。我覺得,向上反應這事,不如你私人先給中紀委熟悉的同誌透個氣,讓他們知曉此事。二來,我還是暗中讓死者家屬,給中紀委寫封信吧!這樣,他們下來辦案,進行偵查,好像更為名正言順!同時,也為你規避一些政治風險。”
季蟬聽了,眼中也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。
她想了想,堅定道:“好,就這麼辦。我馬上聯係中紀委的老同事,把情況詳細地跟他們說清楚。北方你呢,就讓陶勇的家屬立馬寫封申訴信出來,好早點向中紀委提交上去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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