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82章(1 / 1)

青銅金甲外表光鮮亮麗,卻隻能遠觀,經不得一點細查。

薛曲輕笑兩聲,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,“真是難為你們了!”說完,雙手揣入袖中,邁著悠閒的步子緩緩離去。

假金甲配上假金棺,卻是真顯靈,誰說這不是冥冥中的天意!

又有誰會不識趣地去戳破呢!

不過這種借故搭話的事,也隻有像薛曲這樣身份顯赫的高官才能玩得起。換作旁人,稍有逾越,恐怕就會遭到禮部與禦史台的嚴厲喝止。

滕承安冒著眼睛被晃瞎的風險,在北征將官中搜尋盧照的身影,羅玄應緊隨其後,神色凝重。

滕承安心中估量盧照的官職和戰功,很快就找到了地方。

不過無需他多費心尋找,因為不遠處有個更顯眼的目標。

孫文宴輕輕拍了拍秦景的肩膀,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,“你能在草原上建功立業,老夫倍感欣慰。”

秦景雖未表露過多情緒,但一旁的呂元正卻瞪大了眼睛。

吳越被皇帝召走,韓騰精力不濟在偏殿休息。

孫文宴若是此時生了挖牆角的心,他身邊還有誰能幫腔?

暫且不論,這牆角從前長在誰的地頭上。反正進了右武衛的地,就是右武衛的人。

呂元正臉上擠出堪稱和善的笑容,疾步上前,親熱地握住孫文宴的手,巧妙地岔開話題,“榮國公教子有方,可是為我們右武衛立下了大功。”

孫文宴曆經宦海沉浮,聽過無數奉承之詞,但像呂元正這般“厚顏無恥”的吹捧,他還是頭一回遇見。

孫家幾兄弟什麼底細,呂元正能不清楚嗎?

呂元正左右四顧,周圍一圈都是右武衛的將官。

壓低聲音,透露一部分內情,“我們撞上西境部落炸營的時候,可是嚇了一大跳。幸好安豐平日裡下足了功夫,關鍵時刻又撐住了,這才能…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!”

如何應對炸營是右武衛的機密,但作為操持此事的核心將官之一,孫安豐自然瞞不過他的親爹。

呂元正估量一番,這件事所耗費的錢帛心力,遠比治療夜盲症要多得多。即便孫文宴知曉方法,也未必有魄力去實施。

何況連右武衛都是摸摸索索前進,他們隻知道這麼做有用,但其中原理,連段曉棠都說不出來。

真可謂是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

孫文宴若敢拿著半本“秘籍”在江南大營施行,呂元正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,敬他是條漢子。

北征期間孫家父子雖有過幾次通信,也隻是簡略地介紹身邊的情況,從未涉及過具體戰役的細節。

何況是連戰報上都介紹地不甚詳細的敵軍炸營事件。

呂元正一張嘴吹出天花來,孫文宴也未必會全信,轉而向老實人求證。

秦景微微頷首確認,雖然他也說不清楚其中的緣由,但上下都認為這其中有孫安豐的功勞。

孫文宴萬萬沒想到,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。

他對孫安豐在右武衛中具體負責何種事務心知肚明,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文書。哪知道這小子還有在沙場上建功立業的一天。

百思不得其解!

呂元正趁熱打鐵,繼續說道:“聽說你要給安豐議親了,我們何時能喝上喜酒?昨晚那孩子激動得半宿沒睡著!”

對於和哪家結親這件事,呂元正半點都不好奇。孫文宴若真是為兒子考慮,兒媳婦就不會和右武衛沾邊。

自家人知自家事,孫文宴敢打包票,孫安豐睡不著不是激動,而是愁的。到底是年輕,心性曆練不到家,心裡越是在意,麵上就越該不動聲色。

孫文宴笑著搖了搖頭:“八字還沒一撇呢!”

呂元正心底暗自記下,婚事尚未定下,還有轉圜的餘地。稍後提醒孫安豐一聲,至於他是否有本事說動孫文宴,就看他平日和一幫紈絝子弟廝混時,胡說八道的功力是否有長進了。

孫文宴轉頭邀請秦景,“到時仲行來給安豐做賓相吧!”

新娘還沒定下,但伴郎已經確定了。

尋常人家肯定不會請上司做伴郎,但秦景和孫家的關係不一般。

秦景一口答應,“好。”

孫文宴再寒暄兩句,調頭去找其他人說話,北征將官中,他不止秦景一個舊部。

江南大營都快被南衙薅成人才培養基地了。

呂元正望著孫文宴的背影,壓低聲音說道:“將門。”

孫文宴擇定的姻親是將門圈子裡的,所以才會找秦景做賓相。

孫安豐那小身板,若遇上些作風粗暴的將門人家,恐怕走不上半圈就得被搞趴下。

秦景輕輕點頭,“我待會尋機同安豐說一聲。”

另一邊,滕承安終於走到了盧照跟前,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,“阿照,真的是你嗎?”

盧照將心底排演了幾百遍的劇本搬到了臉上,三分感動、三分冷靜,再加上四分的無所適從。

“滕叔叔,是我!”

拍肩撫背已經不足以表現滕承安溢於言表的激動心情,緊緊地抱住盧照,在他背上猛捶幾下,“你竟然還活著,國公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!”

盧照沒料到滕承安表演得如此過火,腦袋趴在這位不大相熟的叔伯肩上,與側後方的羅玄應四目相對。

羅玄應和尉遲野共用一張臉,雖然隔著千裡山水,但要說沒點關係,誰信啊!

在這一刻,什麼虛與委蛇、逢場作戲都盧照被拋在了腦後,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:

原來尉遲野說幽州壞話,不隻是地域矛盾,還有私人恩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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