撲通！
兩個人接連沉入血海，不見蹤影。
李觀棋心中五味雜陳。
江羽沒救下，薑影也搭了進去，他回去後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九尾王交代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血族聖王心情大好，肆意的放聲大笑。
太古八族其實都不會將聖人放在眼裡，但江羽不一樣，他是楚玄的兒子！
當年楚玄並未證道，可依舊壓得太古生靈們喘不過氣，入禁區就像是逛自家的後花園。
如今楚玄已經不見蹤影，可卻又蹦出來一個江羽。
抹殺江羽，算是除了他們一個心頭大患。
血族聖王盯著李觀棋，眼露鄙夷之色，高高在上道：“本座今日心情好，你若立刻滾出屍山血海，本座便饒你一命。”
李觀棋的任務隻是把薑影護送到江羽麵前，而非與血族爭鬥。
他的道場在觀瀾湖，與屍山血海隔著百萬裡之遠，在這裡他發揮不出百分百的戰鬥力。
哪怕處在巔峰狀態，他也不可能是血族的對手。
李觀棋微眯著雙眼，緊緊的盯著血海，瞳孔裡有電弧閃爍。
血海宛如沸水一樣翻湧著，血光滔滔。
江羽沒有浮上來，薑影也沒有浮上來。
周圍的修士驚駭連連：“新晉聖人……死了？”
“死定了，我就沒見過墜入血海還能活著出來的人。”
“是啊！多年前我有個朋友不慎跌入血海，頃刻間就被融化成了血水。”
“聖人會有例外嗎？”
“或許有，但那麼多血族強者守在血海，絕不會讓他逃出去的，聖人……恐怕也隻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罷了。”
“可惜，太可惜了！那可是咱們虛界最年輕的聖人啊，多少年了，他是第一個敢闖入禁區斬殺太古生靈的人。”
李觀棋退守到禁區之外，他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。
關鍵是，他真的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跟九尾王交代。
但隨著時間的流逝，這僅有的一絲希望，也在逐漸湮滅。
血族聖王退回到了禁區深處，但他開啟了血海大陣，並讓自己那百餘族人守著，不讓任何人靠近血海。
聖人隕落的消息，不脛而走。
一個時辰之後，禁區附近的修士幾乎都聽到了這個消息，紛紛熱議著。
“看！至真教的人來了！”
突然，有人指向遠天。
晴朗的天空下，綻放著五色光華，九隻異禽展翅高鳴，拉著一輛輦車極速飛來。
那輦車通體以赤霞琉璃鑄就，在日光下折射出流虹般的幻彩。
車轅處雕刻著兩條鎏金螭龍，車廂四角懸著鏤空雕花的青銅鈴鐺，鈴身刻有上古異獸紋樣。
“那不是至真聖主的座駕嗎？”
許多人都仰望著天穹，目視著輦車駛來。
輦車停在禁區之外的高空，一道身影自車廂中徐徐走出。
她渾身籠罩著神曦，玄妙的符文繚繞，僅僅是看一樣，都讓人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夢幻之中。
很多人在膜拜，齊聲拜道：“見過至真聖主。”
至真教雖然是渾天域的第一大教，但距離禁區較遠，至真聖主親臨此地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至真聖女居高臨下，俯視著禁區，突然見目光停留在了李觀棋身上。
“你怎麼在這裡？”
她與李觀棋傳音，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。
早年前李觀棋行走天下的時候，至真聖主還隻是至真教的一個普通弟子。
刷！
沒等李觀棋開口，輦車中迅速掠出一道身影，迅如雷霆。
小舞徑直衝向了禁區。
至真聖主來不及跟李觀棋說話，立刻跟了上去。
雖然小舞答應了隻做一次嘗試，但她還是放心不下，所以親自陪同。
萬一小舞失去理智，她也好及時製止。
小舞的神瞳閃爍著金色的符文，一雙眸子照耀群山。
她先是在禁區邊緣尋找了一圈，沒找到江羽的蹤跡，之後才逐漸深入。
很快，至真聖主便陪同小舞來到了血海。
血海大陣開啟，血光閃耀，古老的符文若隱若現。
便是至真聖主，也不敢輕易硬闖血海大陣。
一般情況下，在這片區域，是不會出現這麼多血族生靈的，所以她們篤定，血海周圍的百餘生靈，是因為江羽才出現的。
可小舞始終找不到江羽，神瞳雖強，但也無法穿透血海，看見海底的情況。
“江羽……你在哪裡？”
小舞大聲呼喚，心急如焚。
“拜見聖主，聖女！”
忽地，血海附近的一個中年修士騰空而起，朝著二人躬身行禮。
此人是至真教放在禁區的探子，之前就是他把江羽的消息傳回去的。
至真聖主淡淡點頭，詢問道：“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，江羽人呢？”
“他……”
那探子瞥了眼血海，道，“他被神血打中，墜入血海了。”
聞言，小舞一個踉蹌，差點從半空中栽落下去。
小舞盯著血海，瞳孔裡金色的符文不斷地變幻，眼白也瞬間布滿了血絲，空間扭曲，讓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。
至真聖主忙問：“是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探子回道：“一個時辰之前。”
“小舞！”
至真聖主身體輕輕一震，蕩出一圈神光，喝止道：“已經過去一個時辰，以你目前的能力來說，就算拚了命，也救不活他了！”
“不會的，不會的，他不會死的，我一定可以救他的。”
小舞像是沒聽見聖主的話一樣，她持續運轉神瞳的力量，同時不顧一切的衝向血海。
哐當！
她一頭撞在了血海大陣上麵，血光噴薄，符文湧動。
她被撞飛了出去。
“啊！”
小舞絕望的嘶吼著，瞳孔裡飛出一片璀璨的符文，烙印在結界表麵。
“給我破，給我破啊！”
金色的符文聚合在一起，連同著結界光幕，都在這一刻極致扭曲，似乎隨時可能塌陷。
“找死！”
守在血海的血族生靈皆湧出無儘殺機，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宛如密集的雨滴一般朝著小舞飛射過去。
“小舞，回來！”
至真聖主的眉心飛出一縷玄光，法則之力傾覆，讓那些血滴暫時定格在了半空中。
隨後，至真聖主體內的靈氣化作兩隻彩鳳，圍繞著小舞盤旋幾圈後，小舞突然就昏迷過去，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。
至真聖主抱著昏迷的小舞，迅速退出禁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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